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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中文网 www.92zw.net,兰庄秋晴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咱们最好停在这里!”亚伯特说著在一大堆车辆中停下车来。

    “好的。”嬷嬷没等黛梅莎同答就说“如果我们驶到对面去,待会儿就不好出去了。我们一定得在马赛结束前先走才行。”

    黛梅莎晓得嬷嬷是担心她们不能在伯爵回去之前先到家。

    所以,虽然明知在这边看不到马儿上鞍,她也只有同意了,她以前最喜欢看马儿上鞍的情景了。

    她们才就位,立即听到那一头爆出欢呼声,她们晓得,国王驾到了。

    亚伯特早先听说国王陛下可能不会出席,因为他突然得了严重的痛风。

    不过他还是来了,却没像他父王以前一样,绕著马场巡行一圈。

    黛梅莎听到喝采声一直通到皇室包厢,然后国王登临窗口。下面的人都把帽子举起,向他致敬。

    他站了一会儿,接受群众的欢呼,欢呼声似乎无休无止。黛梅莎看得到他穿著皇服,胸前一颗星形钻石闪闪发亮。

    她在猜伯爵是不是跟他坐在一起。

    嬷嬷对皇室最感兴趣,马上就认出了约克公爵和威灵顿公爵。

    “皇上身边的那位女士是谁啊?”黛梅莎问。

    “柯尼汉夫人。”嬷嬷用一种不以为然的口气回答。黛梅莎晓得这表示她不太喜欢她。

    柄王一到,第一场比赛就开始了。赛完后,休息一个钟头让大家进午餐。

    嬷嬷准备了三明治,可是黛梅莎渴望地四顾周围马车里或草地上散放著的丰盛野餐。

    镑式各样的冷饮,一瓶瓶的香槟,多清凉啊!

    天气非常燠热。特兰斯赢得格雷夫顿彩金时,欢声震天,大家的喉咙都喊哑了。

    “这下子皇上陛下有三百金元进帐了!”亚伯特笑着说。

    他告诉过黛梅莎,约克公爵在赌注上押了特兰斯,对抗一只叫“公爵”的马。

    比赛开始前,亚伯特离开了一会。黛梅莎心里确定,他一定也去押了特兰斯。

    伯爵的一匹马赢了当天的第三场比赛之后,嬷嬷坚持她们该回去了。可是黛梅莎还想再留一会看完第四和第五场比赛。

    她想抗议,可是嬷嬷坚定的说:“一共要比赛五天,尽被你看的了。我不想冒险?走吧!黛梅莎小姐,家里还有好多活儿等我去做呢!你该晓得。”

    没有任何人这么早离开,路上清静得很,她们比预计的快了很多就到家了。

    “谢谢你,亚伯特!”车子驶进庭院,黛梅莎说“真是好看,我简直高兴极了。”

    “明天,还有星期四,有更精彩的呢!”亚伯特回答“如果摩西拿不到阿尔巴尼奖金,我头给你。”

    “我相信它会赢的。”黛梅莎笑着回答?

    然后,她被嬷嬷赶进花园侧门。

    她把秘密嵌板打开,走进密道,嬷嬷则继续走到回房去。

    一切都这么令人兴奋,黛梅莎边想边漫步登上狭窄的阶梯。她被太阳晒得有些发胀,就停了下来,解下帽子。

    在这时候,她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觉得很奇怪,便耳谛听:“既然大人不在,我留个条子给他好了。”

    “是的,夫人,写字台在这儿。”一个仆人很谦恭的回答。

    黛梅莎觉得很惊讶,谁会在这个时候到这儿来找伯爵呢?马赛还没结束,伯爵怎么可能这么早回来。她向前移了几步,找著了眼洞,朝客厅看去,眼前赫然站著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

    她穿着袭宝蓝色长裙,蓝眼闪着神秘眩目的光彩,金色秀发上戴着一顶高冠斜帽,上面插著蓝色驼鸟毛,实在美得令人窒息。

    她的头上挂著钻石,手上戴著短手套,绕著钻石腕链。

    她走起路来摇曳生姿,高贵典雅,在黛梅莎看来,她的步子却似乎又含著点妖媚之气。

    她走到屋子中间,黛梅莎正好可以把她瞧个一清二楚。可是,招呼她的仆人一把门关上,她的语调就变了,转身说到:“有什么要向我报告的吗?海斯?”

    黛梅莎记得,海斯就是嬷嬷提起过的助理管家。

    “没有,夫人。我们昨天才到,而且这里一直都只有男士,没有任何女性。”

    “屋子里住的呢?”

    “也没有,夫人。只有一个老褓姆和另外一个老佣人。”

    “普莱渥斯夫人没有来访吗?”

    “没有,夫人。”

    这位高雅的访客站了一会儿,一只手支著下巴,仿佛在想着什么,然后说:“大人今晚要在外头用餐?”

    “据我所知,是的,夫人。”

    “是不是和戴沙大人?”

    “我听大人的小厮提过这个名字,夫人。”

    “我就猜到了。”访客低声地说,喉咙似乎哽咽住了。

    然后她转身面对助理管家,用命令的口气说:“你现在注意听我说,海斯,大人在著衣之前,总要喝一杯酒。我要你把这个东西倒在他的酒里,拿上楼去给他喝。”

    她边说边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约三寸长的小瓶子,交给助理管家。

    他迟疑不前。

    “我不希望,夫人,做任何”

    “我不会伤害他的,你这个笨蛋!”女士肯定地说“他只不过今晚不能去参加晚宴罢了!说不定明天早上还会有点儿头疼。”

    她看着海斯脸上的表情,笑了:“别怕!不会上断头台的,我保证。”

    “我不敢,夫人。如果酒被别人喝了怎么办?”

    “果真如此,你要承担后果!”女士捏了一下手指“我给你找了这份工作,也给了你不少钱,你若做得好,将来还有赏!”

    “谢谢您,夫人。我实在是很喜欢这个工作,不想离开。”

    “我要你走路的话,只怕也由不得你。”她尖刻的回敬他“现在你晓得该怎么做了吧!”

    “是的,夫人。”

    “那就去做啊!”“我一定尽力,夫人?”

    “你最好如此。”

    访客走向房门,海斯把门打开,她说:“我想了想,今晚我就会见到伯爵大人,还是别留话好了。我要给他一个惊喜,所以请务必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黛梅莎晓得这番话是故意说给厅上值班的仆人们听的。

    那位女士从起居室走出来,海斯跟在她后头,让身后的门开著。

    黛梅莎静静地等著。

    过不了一会儿,她听到车轮的声音,知道马车从前门驶开了。

    她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屏著气在听他们说话。

    这怎么可能呢?这么绝顶美丽的人怎么可能要陷害伯爵呢?

    而且为了达到目的,她居然还收买伯爵自己的仆人,作她密探。

    黛梅莎十分迷惑,怎么想也想不透。她慢慢地沿阶而上,到了修院房里,坐在床上,支著头反覆地想着。

    她想起来了,女人用藥物伤害她们所恨的人原来就不是什么新闻。她们也会向她们所爱的人施用藥物。

    这就是了!黛梅莎恍然大悟,这就是她来兰庄的原因了。这位美丽的夫人不让伯爵去戴沙大公那里赴宴,是因为她爱他!

    也就是这样,她才那么嫉妒她刚刚提到的普莱渥斯夫人。

    可是用藥来对付伯爵,未免嫉妒得太过份了。

    黛梅莎还记得听父亲谈论杰茜夫人的事。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布朗斯威克郡主卡洛琳和威尔斯王子举行婚礼,杰茜夫人被选为迎接新娘入国门的女官,而她显然是爱上了王子。

    事后,每一个人都晓得她在卡洛琳郡主的食物里下了强烈的吐剂,想要破坏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这事发生时黛梅莎还未出生,她却一直觉得这种行为真如杰瑞所说“卑鄙的技俩。”事实上,她自己认为,一个女人自命为淑女,居然使用这种计谋,实在是尊严扫地,可耻到了极点。

    可是,眼前就有一位风韵绝佳的美人。黛梅莎觉得任何男人见了她,一定都会被她可爱的脸庞迷得神魂颠倒。想不到她却要以这种方法来对待伯爵。

    黛梅莎想到伯爵在床上不醒人事,辗转呻吟的痛苦情形,简直无法忍受。

    他是这么强壮,这么敏捷,就像杰瑞所说的“男人中的男人”看他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中,昏然不醒,就像眼见一株橡树砰然倒地一般。

    何况,她还说,明天早上他醒来时,还会觉得头痛呢!

    如果他病得太重,无法去看摩西比赛怎么办?还有,更重要的,他自己那匹参加比赛的马?

    “决不能让这事发生!”黛梅莎坚决地告诉自己“我一定要阻止,一定要。”

    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这件事情告诉杰瑞,可是这很难做到。

    第一,杰瑞的房间是这庄园里少数几个没有秘密通道的屋子。她没有办法过去。

    以前有一位庄园主人把橡木嵌板换掉,装上他从中国带回来的漂亮米纸。其效果自是不凡,却也使黛梅莎无法进到哥哥的房间里去。除非她走甬道,可是,那不用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除此之外,她直觉地认为杰瑞决不愿意牵扯到这种火爆的场面里。这种复杂的关系一爱上伯爵的漂亮女人买通他的高级下属来算计他,一定会使他裹足不前。

    “不,我不能告诉杰瑞!”黛梅莎决定。

    可是,那她该怎么做呢?

    她坐在那里,想了好久,终于想出一个办法。

    伯爵从赛马场回来,心情十分愉快!

    他在骑师俱乐部和其他会员享用了一顿极佳的午餐,又得知连国王都对他抱有信心,押了他的马。

    这使得他在会后捐献了一笔可观的款项给国王陛下,以为报偿。他本身则四笔赌注,赢了三笔,收获不小呢!

    他也想早一些到晚宴去看看凯丽丝普莱渥斯夫人,他晓得在那儿会再见到她。

    他们也在皇室包厢碰过头。她很明显地透露她渴望和他在一起。

    她看起来非常美丽,微微上吊的碧眼使他心神荡漾,红唇边一抹谜样的笑容,更挑起他千般遐思。

    他和她交谈时,晓得赛朵儿一直看着他们,可是伯爵知进,纵使她极欲当场傍他们好看,在国王面前,她也不敢造次。

    “善妒的女人真是讨厌!”他对契尔大人说。他们俩人一起离开赛马场。

    “所有的女人都是善妒的。”他的朋友回答“只是有些嫉妒心强一点罢了!”

    伯爵没有答腔,契尔大人接著说:“要当心赛朵儿唷!有些人说她会施巫术,向死公鸡念咒语等等,反正就是那一类的事!”

    伯爵笑了起来。

    “在中古时代还可能。我倒不相信这种时代了还有女人会迷那些东西。”

    契尔大人微笑不语。他并不打算告诉伯爵,他自己和赛朵儿夫人也有过一阵短暂的恋情。他很清楚,她要达到任何目的,可是不择手段的。

    他想着,这也是伯爵的其他朋友想过的,伯爵到现在还不能安定下来,好好有个家,真是件非常令人遗憾的事。

    大部份的男人都会希望有个继承人,尤其是伯爵,他有这么多的产业,如果没有子嗣来继承,简直就是违反自然的罪行。

    不过,不管契尔大人心里怎么想,他是不打算把这些话说出来的。他们同到兰庄,一路兴高彩烈地说若当天的马赛。

    起居室里摆著香槟和三明治,但伯爵在皇室包厢喝得够多了,只和朋友们说了一会儿话,就上楼换衣服去了。

    他晓得贴身侍从道森一定把洗澡水准备好了。他正想好好地冲个凉!把一身燥热洗掉,去去尘土。在这种乾燥的天气里,就如他所料,灰沙比平需厉害得多。

    贴身侍从帮著把他的紧身外衣脱掉,再卸下剪裁合身的衬衫。

    柄王对他的衬衫羡叹不已!

    “我真不懂为什么威斯顿替你剪得这么好,却把我的裁得那么糟。”他抱怨。

    伯爵明知真正的答案是因为最近几年来,国王变得极度痴肥,没有一个裁缝能剪出他所希望的优雅仪态。可是他大声地说:“我才在想您的制服配上您有多抢眼哪!陛下!”

    柄王陛下满意地笑了。

    “今天的马赛不错!”他边除下领结,边向道森说。

    “好极了,大人。”

    伯爵把除下来的领结丢在梳杜台上,突然瞥见一张小小的信笺压在背金发刷下。

    信笺是给他的,上头还标明“紧急。”信笺上的字迹他从未见过。

    “这是谁留下来的,道森?”他问。

    侍从转过身去看他手上的信笺。

    “我不晓得呀!大人!我没看到啊!”“就放在这儿,在我的梳妆台上。”

    “我在这儿的时候没人来过啊!大人!”

    伯爵把信笺打开。

    里头只有几行字,字迹优美陌生:千万别饮用换衣时端给您的酒。

    酒里有毒!

    伯爵注视著手上的字条,没有说话。门上传来一声剥啄。

    道森过去应门。

    他走回来,手上捧著一个托盘,上面放著一个玻璃瓶、一只杯子。

    “您是要先喝点儿酒再沐浴,还是沐浴后再用?大人。”他问道。

    伯爵瞪著那酒。

    “我要跟韩特说话!”他说“叫他在上楼来之前,先查查看今天有谁到这儿来过。还有,谁留了这张字条给我。”

    道森显得很惊讶的样子,放下手上托盘,服从地走出房间。

    伯尔拿起玻璃瓶,闻了闻里头的酒。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嘛!也许,他想,那纸条只是一个玩笑,他的那位朋友故意捉弄他的。

    不过.他又十分确定,纸条上的字迹绝非出自他朋友之手。

    他几乎可以断定,这是女人写的。

    他心中这么想着,似乎又隐隐闻到一般他闻过的幽香。

    他把信笺凑进鼻端,一股难以言喻的花香从信笺上散发出来。

    他猛然发觉,这个香味就是他卧室和屋里其他地方的香味。

    他本以为这香气是从屋内的盆栽和花瓶里散发出来的,可是现在他的卧室里只有一盆粉红色的玫瑰,而这信笺上的香味却不是玫瑰花香。

    实在是有点儿扑朔迷离。他隐然觉得这香味属于这楝神秘老屋,其玄妙之处,只有这楝老屋能解。

    门上传来一声剥啄,总管事站在门口。

    “您放我?大人?”

    “我要知道今天有谁来过,谁又留了张条子给我。”

    “我听他们说赛朵儿夫人今天下午来过。可是她要求保密,我一直不晓得这件事,刚刚才问来的。”

    謇朵儿夫人!

    “她留了张字条给我?”

    “没有,大人!她特别提到她不要留话,今晚要给大人一个惊喜。她不想先泄露。”

    “我觉得很奇怪,她来访怎么没向你报告,韩特。”

    “这纯粹是疏忽,大人!我已和助理管家说过了。”

    “助理管家?”

    “是的!大人!很显然是海斯让那位夫人进来的。”

    “刚刚拿进来的那瓶酒是谁调制的?”

    总管事露出吃惊的样子,回答道:“糟糕!我不晓得哩,大人!我马上替您查出来。”

    “快去!”伯爵简洁地说。

    又是一段等待,伯爵卸下衣服,沐浴一番,然后浸泡在凉水中要道森把最后一桶水倒进池中,才起身用浴巾拭乾身体。

    他还在擦身时,总管事进来了。

    “真抱歉,大人,让您久等了。”他说“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查出那瓶有问题的酒是海斯调制的,也是他自己端上楼来的。他把酒交给这一楼当班的罗伯特,让他带进大人的房间来的。”

    “你对海斯知道多少?”伯爵问。

    “他的资历相当好,大人!您这一季所安排的节目太多,老管家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

    “你看到他哪些资历?”

    “有两个,大人!一个是纽凯塞公爵的介绍信,相当不错,另外一个是赛朵儿布莱克福夫人的。”

    “赛朵儿!”他叫出来“今天下午和海斯说话的也是她!叫他上来,快!”

    伯爵不难从海斯口中逼问出实情。

    然后,他把总管事叫上来,告诉他马上将这位助理管家解雇,不给任何推荐函。

    盛装赴会的伯爵,看起来就像昨晚黛梅莎看见他时一样的神俊。伯爵驱车驶离兰庄,到戴沙大人那儿去,心中充满著胜利的感觉。

    他找到了主谋和从犯,以后,凡是赛朵儿夫人介绍来的人,都别想踏进他家一步。

    可是,还有一桩事情没解决。

    那张示警的信笺,到底是谁写的?是谁放在他穿衣台上?那上面淡淡的幽香,他至今叫不出名字,到底是属于谁的呢?

    他一整晚都在想这三个问题,萦绕脑际,百思莫解。

    甚至,连凯丽丝夫人风情万种的微吊碧眼,也不如他期待的那般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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