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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中文网 www.92zw.net,异时空—中华再起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维佳的英语是从小在图拉老家跟一位英国枪炮工程师学的,这位工程师当年就寄宿在维佳家里。维佳的爸爸也是图拉这家枪炮厂的工程师,家里的房子还算大。可惜,英国工程师是个苏格兰人,说一口浓重爱丁堡口音的英语,而且还是个俄罗斯文化的崇拜者,与其说是教小维佳说英语,还不如说让小维佳教他俄语。所以,维佳的英语听力还行,可说起来很费力。在这天上午他开辆半旧的“雪弗来”带托马斯-莫兰特博士去治疗腰部扭伤的路上,两人惊异的发现对方居然都可以讲中文!托马斯的中文自然很标准――就这还是他努力克制的结果,他小的时候能说2种中国方言呢!维佳的中国话则很好玩――浓重的俄罗斯腔调中还带着点中国四川方言的口音!托马斯好奇的问维佳在哪儿学的中国话,托马斯笑着不回答,反而滔滔不绝的向托马斯介绍等一下将会享受的sauna服务。

    sauna是个芬兰语词,原意是“没窗户的小木屋”托马斯知道sauna在中国被翻译成“桑拿”――据说也是两位国父当年的首译,尽管天晓得两位国父是何时何地知道芬兰有这种东西,并且叫这个名称的。这件事情和发生在两位中国国父身上众多的秘密一样,也许会永远成为不解之谜。

    然而,这天上午,在腰部肌肉疼得动弹不得的托马斯被小伙子维佳拉到位于莫斯科郊区的这个小庄园享受正宗的芬兰浴时,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桑拿:

    一间独立密封的小木屋里全是浓烟,当托马斯被两个俄罗斯大汉扒光了衣服,由同样**的维佳的搀扶着进去以后,最近视力有点下降的他费力的看了好一阵,才发现这些烟来自屋子中央一个炉坑内正在慢慢燃烧的桦树枝,桦树枝上盖着的一层鹅卵石已经被烧得发红。两个俄罗斯壮汉笑着对维佳说了句什么,维佳便扶着托马斯上了小屋里三层木架上最高的那层坐下。此时木屋里的大部分浓烟已经从敞开的木口排出,木屋里逐渐清晰起来。维佳下到最下面,冲两个壮汉喊了嗓子,两名壮汉就微笑着出去并关紧了门。木门上被烟熏黑的玻璃小窗透进昏暗光线,托马斯看到维佳拿起了一把木勺,从旁边一个大木捅里舀出清水浇在发着暗红色光的鹅卵石上,一阵高温的水汽立刻便弥漫在小木屋中。维佳用流利但带点古怪腔调的中国话说:

    “博士,不要大口呼吸,要不你嘴里全是黑烟。”

    说罢,维佳就一勺又一勺往鹅卵石上浇水。高温的水汽越来越浓,托马斯感觉自己呼吸开始逐渐困难,皮肤也被烫得流不出汗来。他强忍着腰疼,想挪到下面一层,维佳看见后忙制止他,说道:

    “不要动,试试这个。”

    维佳从水桶里抽出几根白桦树树枝,递给托马斯两根,接着示范性的在自己身上用带水的树枝使劲抽打起来。托马斯好奇的学着抽打自己,刚开始皮肤觉得有点疼,但是紧接着便觉得越打越舒服,他开始汗如泉涌,甚至感觉血管都在高温和抽打下快速膨胀起来。随着维佳将更多的水浇在鹅卵石上,鹅卵石的颜色逐渐变黑,木屋上部的温度也升到了一个令托马斯几乎要昏厥的程度。他停止抽打自己,手放在膝盖上,闭眼尝试着象当年接受审讯对抗训练那样,努力调整自己的神经系统,尽量去想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将身体的痛感传导能力尽量抑制,甚至误导身体感官去享受这种高温的折磨

    托马斯-莫兰特博士是1916年11月底,经挪威过瑞典到达俄罗斯圣彼得堡的。一个瑞典,一个瑞士,这两个中立国在这场世界大战中都扮演着协约国和同盟国之间十字路口和交易市场的角色。协约国与同盟国私下的交易多半都在这两个国家内进行,同时双方很多物资和人员需要往对方国家去时,多半也会借道这两个国家。

    中立不等于不设防,在托马斯路过瑞典时,给他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道路两旁随时可见的钢筋水泥工事,还有那些在离道路稍远一点的地方正在进行训练的瑞典预备役国民军部队。在快要出瑞典国境进入俄罗斯帝国的芬兰行省时,托马斯甚至看到涂着瑞典皇家陆军标识的1辆中国生产的出口型“貂式”中型战车在前,后面跟着4辆瑞典saab公司按照中国转让专利仿制的“东北虎-1”型重型战车,9吨的“貂式”和36吨的“东北虎”就好像童话里的狐狸领着老虎一样从路口旁的冻土荒原上大摇大摆经过,惹人发笑。

    对面的俄罗斯军队看见这个场景肯定笑不出来!托马斯当时就默默想:瑞典的防御姿态很明显,任何破坏瑞典中立的侵略者都要为此承担惨重后果。他记得自己在海外历史研究中心看到的一个报告上说:瑞典在大战爆发后,国防预算的平均年度增长率是惊人的80%!

    在圣彼得堡的两周会议期间,给托马斯-莫兰特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沙皇俄国在生活物资供应上的窘迫。到会的各协约国情报机构高级官员总共有40多人,分别代表了17个国家。代表们在2周时间内最经常抱怨的也是伙食问题。

    托马斯战争爆发初期也来过圣彼得堡,参加过1次较低规格的协约国情报分析专业交流会议,3年前那次会议给托马斯留下最深的记忆就是每天晚上豪华的俄式晚宴:大量的伏特加和白兰地象溪水一样流淌,黑海鱼子酱就跟黄油一样被随意涂抹在面包上

    但就在这次于圣彼得堡由俄罗斯内务部主办的高规格会议上,尽管一位罗曼诺夫王朝的亲王为了表示对与会代表的尊重,亲自出席了第一天的会议,尽管当天晚上的宴会中,乐队的演奏得俄罗斯舞曲还如同以前那样热烈,身穿哥萨克服装的舞蹈家矮子舞跳得也是那般的精彩,可当与会代表用华丽的宫廷餐具往数量有限的面包片上涂着如同鱼子酱般珍贵的黄油时,一个个脸上还是都浮现出了被污辱的表情。

    托马斯还记得,当晚宴上那位美**事情报机构代表,一位来自华盛顿的中校在飞快舀完盘子中的菜汤,又将自己面前的两片面包几口塞进肚后,故意用很大的嗓门说了句:“头盘吃完了,正餐呢?”的时候,那些俄罗斯陪同官员在周围协约国代表的轻笑声中纷纷低下脸去的场景。

    当晚在托马斯对面坐着是中国情报机构的代表,一位姓赵的先生。那位50岁左右的赵先生没有笑,而是低沉的用中国话说了句:“我相信,我们的俄罗斯同行已经是尽全力来招待客人了。”然后默默的用面包抹着盘子上的菜汁,接着泰然自若的将面包送入口中。看着俄方陪同翻译有点犹豫,托马斯大声用英文和结结巴巴的法语将这句话翻译了2遍,然后也用面包抹着盘子里剩下的菜汁吃起来。协约国各情报机构的代表们都纷纷收起笑容,低头进食。只有那位美国中校还是很不服气地东瞧西看,脸上充满讥笑,但是在发现没有人搭碴后,只好带着郁闷的表情大口大口的喝起戈瓦斯。

    晚宴后,俄罗斯内务部第7局副局长,六等文官谢苗-谢苗诺维奇-安东诺夫专程来到托马斯-莫兰特博士的房间,将1瓶伏特加当做礼物送给博士。他俩都故意不去谈当晚宴会上发生的事情,而是乱七八糟地谈论一阵战争局势和情报界的趣闻。听说托马斯还要计划去上海,准备参加下个月的在那儿举行的协约国情报机构协调会时,谢苗-谢苗诺维奇高兴的表示可以陪同托马斯一起出发,因为他也准备去上海参加那个会。

    托马斯-莫兰特记得自己只是在送谢苗-谢苗诺维奇出门时才问了句:“副局长阁下,你为什么不去感谢那位中国代表赵先生我只是翻译了他的话”

    谢苗-谢苗诺维奇回答了句:“我们不会为任何事感谢中国佬,除非他们送还弗拉迪沃斯托克给俄罗斯!”

    用回忆分散自己注意力的托马斯终于承受不住持续的高温了,他猛的睁开眼睛,冲维佳做了个手势。已经关切的注视他好久的维佳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打开木屋小门,冲他做了个可以出去的手势。托马斯小心的迈下木架,一直矜持到走到木屋门口时,在背后的可怕高温逼迫和面前的清爽凉风引诱下,他终于象一只大兔子那样蹦出了小门。两名壮汉在门外已经等候托马斯多时,他一出来,两壮汉立刻抓住他的臂膀,挟着他便往木屋前的小湖边跑去。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涅!涅!涅”看见小湖边上有块冰面已经被破开,冒着雾气的冰窟窿正离自己越来越近,托马斯猜到两壮汉准备干什么了!他大叫起来,接着便被抛入到冰冷的湖水中

    维佳在他身后大笑着,跑过来也跳入冰窟窿中,接着游到正在挣扎的托马斯身边,将他扶稳――托马斯这时才发现这片湖水的高度其实才刚到自己的胸口。

    托马斯-莫兰特从被北京方面派遣3年前就开始接受“镜像式训练”――对他所有的训练都是仿照他将要去替代的那个托马斯-莫兰特进行的。简单的说:除了间谍工作所必须的常识和素养培训,其它方面的培训都是遵循那个托马斯-莫兰特会什么技能就训练他什么技能,那个托马斯-莫兰特不会什么技能,就也不训练他什么技能的原则进行的,这是避免替代后露出破绽的最好方式。那个托马斯-莫兰特骑马打枪都不错,可是游泳技能很差,所以从小就会游泳的这个托马斯-莫兰特在培训期间从没下过水,而且教官反复告诫他今后一定要避免游泳――除非替代完成后找个借口再去公开学3个月的游泳。托马斯被派遣后一直没有找到学游泳的借口,所以就一直没有怎么下过水。此刻在冰冷的湖水里,托马斯勉强稳住身形,努力克制自己想把身体放横游几下,让浸泡在刺骨冰水里的身体更舒服一点的冲动。

    维佳游到他身边,站起身来用古怪口音的中国话说:“怎么样?博士。是不是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脏东西都没有了?腰不疼了吧?”

    托马斯在已经不觉得太寒冷的冷水里活动了一下腰,惊异的发现自己的腰虽然还有点感觉异样,但是真的不疼了,行动自如!不由感叹道:

    “神奇的桑拿浴!”

    “上去吧,我们还得来一次放心,这次会很舒服。”维佳笑着拉托马斯上了岸,又跑进小木屋。

    这次真的很舒服!小木屋里的烟雾已经散开,只有淡淡的水汽在鹅卵石上升腾。两个壮汉已经将木屋门上的玻璃清除干净,并且在木屋中层的木架上铺了干净的大浴巾,维佳和托马斯裹着浴巾坐在上面后,大汉之一恭敬的奉上一个盛着刚烤好的小香肠、腌制的酸黄瓜、几牙切好的小甜瓜,还有1小瓶伏特加和两片涂满黄油的面包的木质大托盘,然后仔细的在鹅卵石上淋了半勺水后就出去了,随手轻轻的关好门。

    小木屋里散发着一股桦木燃烧后的清新气味,靠着温暖的木架,品尝着脆甜可口的小甜瓜,看着下午的太阳光透过明亮的小玻璃窗洒进小木屋,感受着细小的汗珠从皮肤下慢慢渗出,托马斯觉得自己身体松软清爽,他甚至放松到想立刻直接问维佳: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今天你看我的时候眼神总是有一点古怪?但是托马斯马上意识到这样提问不是一个好选择,所以他还是选择了继续享受这难得的惬意

    “博士,你是我见过最能忍受温度的人,刚才我站在下面都快受不了了!”正低头把吃剩的甜瓜皮小心铺在炉坑边上的维佳说。

    托马斯嚼着烤香肠,又抓过一条酸黄瓜送到嘴边,低头看着这个昨天下午在阿尔巴特街街头救了自己的命,此后又和自己一起救了那个俘虏性命的莫斯科警察局司机,少尉警官维克多-阿列克赛-马克西莫维奇,嘴角掀起笑纹:

    “维佳,一个英国博士和一个俄罗斯警察,在莫斯科郊外的桑拿小屋里用中国话交谈这可真够滑稽的。”

    “一点都不滑稽,”维佳抬起脸,认真看着托马斯说道:“我是在中亚战争时,在中国人的战俘营里呆了3年多学会中国话的。”说罢,他低下头,小心的将酒倒在托盘上2个小酒杯中。

    托马斯知道:俄罗斯人所说的“中亚战争“就是中国人所说的“漠北战争”英国学者通常称之为“中俄草原战争”在那次战争中,中国人第一次使用了战车的前身――装甲车,俄罗斯方面损失惨重――虽然俄罗斯沙皇政府公布的伤亡数据和中国人公布的差不多。

    “那你也恨中国人吗?维佳。”从小伙子手中接过酒杯,托马斯端杯问维佳。

    “没错,俄罗斯很多人恨中国人”维佳将自己的酒杯向托马斯面前举过来,示意要和托马斯碰个杯,碰完杯后他仰脖将杯中酒喝干,接着说:“可我不恨。”

    “为什么?”正在体会伏特加在身体内里象火线一样向下蜿蜒延伸的托马斯问道。此时,甜瓜皮在炉坑余温的烘烤下,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甜香味。

    “打仗归打仗,仇恨是另外一回事我是离开部队回去找我哥哥的时候被中国人俘虏的,”维佳又开始往酒杯里倒酒:“他们抓住我之后没有打我,在俘虏营里让我们干活,根据干活的态度,对,是根据干活的态度给我们发不同的生活用品和钱,还给我们办学习班,大家自愿报名参加我学了开车和中国话,在新疆沙漠里边的一家矿山拉了2年半的矿石”

    “他们不怕你开车逃跑吗?”

    “跑?”维佳笑起来:“你不知道那里有多大!中国人有多聪明!出车时总有个士兵拿枪跟着,他们每次给我车里加得油刚够从矿山跑到分拣厂2个来回,午饭的时候再加1次油,就算我真能存很多汽油,干掉守车的士兵,出沙漠的路口还都有中国兵把守,开车根本出不去你不会真的以为沙漠会是一望无际,往哪边开都有路的地方吧?再说,我跑什么?我是战俘,不是犯人,我迟早能回俄罗斯祖国的”

    托马斯又和维佳对饮一杯,不说话。他明白那次战争后由于沙皇本人的愤怒情绪和俄罗斯官僚体系的弊病,维佳他们这批俘虏一直等到中国已经计划要和俄罗斯成为盟友了,才被中国方面主动释放回来。

    “你今年多大岁数了,维佳,有孩子了吗?”托马斯想找个愉快一点的话题。

    “我打仗时认识的一个老上尉,他在我回国后找到了我,把他的小女儿嫁给了我!”维佳果然高兴的笑起来:“我结婚已经8年了,还没有孩子你猜我多大了?”

    “有36、7了吧?”托马斯根据自己的猜测,故意往小的说1、2岁。

    “我今年才35岁!”维佳说着摸了摸自己已经有点稀疏的短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批在那个矿山待过的俘虏都显得老,”他又笑了起来:“大伙都说是因为3年里根本见不着女人”他又向托马斯举起酒杯。

    托马斯喝酒时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吃惊的问:“你20岁就当俘虏了?”

    “我19岁就傻呼呼的报名参军了!”维佳饮尽杯中酒,站起身来,大声用俄语嘹亮的唱了两句,木屋外的两个男人也在外面跟着大声唱了起来。

    维佳自己停止歌唱,在屋外的歌声中将酒杯放回托盘上,看着托马斯迷惑的表情笑了起来:“这是我们国家的军歌,需要小伙子们参军时就唱,全是些要当兵保卫国家,为神圣的沙皇去杀外国人什么的全是扯淡。”他最后一句话说的声音很小,并飞快的接着说:“走吧,呆里面时间太长了不好。”

    在外面的歌声中,托马斯也跟着维佳站起身来,看着托盘里还没有吃完的食物和酒,说:“这是不是有点浪费?”

    “他们会帮我们包好,等一下放我车上的。”维佳笑着说:“知道吗?咱们今天上午这顿享受花的钱能买3张去圣彼得堡的头等火车票呢!是那位谢苗诺维奇局长让我们局长安排的,他们两个是老朋友。这是商人巴罗夫的小庄园,战争开始以后生意就特别好,我每个月都会陪局长的客人来两趟。”

    说话间,他们两出了桑拿屋,屋外的两个壮汉急忙停止唱歌,上前用两件大衣裹住客人,将他们带到不远处另一间生着火炉的小房内淋浴,换衣服。期间,其中一个大汉笑着对维佳说了句什么,维佳也笑着对正在淋浴的托马斯说:

    “他们问,你要不要姑娘的按摩就是那个了呵呵,他们说这里有从摩尔多瓦来的姑娘,都很漂亮。”

    “涅!涅!”托马斯慌忙带着不好意思的表情用俄语直接对那大汉谢绝道。

    维佳哈哈大笑,被托马斯这副老实模样逗得很开心。

    在回莫斯科市区的路上,开车的维佳突然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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