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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的脸孔,所有的算计都将低劣的不足一哂。

    "是啊,我的闺女,贝勒爷新宠的爱妾。"说到这里,李嬷嬷昂首挺胸,骄傲得像一只火鸡。

    她的闺女如玉,娇艳的容貌就像她的名儿,美得如花似玉!哪像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没有闭月羞花的容貌,竟也妄想勾引佟贝勒!

    "恭喜,"珍珠无动于衷地微笑。"不过令媛没见我的必要吧?"平平淡淡地道。

    李嬷嬷眯起眼,仿佛珍珠说的不是人话。"当然有必要!昨夜你让贝勒爷收了房,往后不就是想着争宠!我告诉你,你最好趁早弄清楚"

    "娘。"

    一名身段娉婷、容貌姣美的女子从房外跨进来。

    女子打量了珍珠两眼,起初眼底那抹阴郁的光芒,在见到珍珠后就消失殆尽。

    原本以为这回的对手,大概貌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才能教贝勒爷爱上整夜

    可现下,她猜想,贝勒爷大概只是换个口味尝鲜吧!

    这样色貌不美、只堪堪称得上清秀的女子,对于只爱美人的贝勒爷来说,简直是例外中的例外

    可这例外,却让她心头有些隐隐不安。

    "如玉,你来的正好!快告诉这女人,你是贝勒爷的什么人!"见到女儿,李嬷嬷宛如得了靠山,尖锐的声音又拔高八度。

    移开目光,李如玉美艳的容貌多了一份城府。

    "娘,别再说了,你知道贝勒爷不爱咱们争这些。"李如玉冷冷淡淡地道。

    不请自来擅进别人的卧房,却视主人如无物。如此的目中无人,李如玉高傲得连她自己都不想掩饰。不过珍珠没打算去计较什么。

    一个女人若能如此骄傲又笃定,那也不是件坏事,只不过这一切的骄傲来自对外貌的成就感,就不免让人觉得肤浅。

    李嬷嬷对女儿的想法可不以为然。"可你得教她知道,你在贝勒爷心中是什么地位"

    "我在贝勒爷心中是什么地位,这点合府的人都很清楚。不会有人这么没脸皮,拿金子往自个儿的脸上贴。"李如玉没表情地冷笑,阴冷的杏子眼仍旧不瞧珍珠一眼。

    "可是她"

    "不好意思,我想歇息,不留两位了。"没空看人演戏,珍珠下逐客令。

    明显的逐客语意,让李嬷嬷瞪大眼睛。

    "咱们走吧,娘。这地方"李如玉环目四顾这间平常的客房,轻蔑地嗤笑一声。"也没什么好待的。"为自己的胜利下了注解。

    纵然同贝勒爷睡了一夜,看来这女人没得到什么好处。可向来,爷对心爱的女子总是特别大方。

    这代表,就算是贝勒爷的"例外",也总比不上贝勒爷的"最爱"。

    苞这样的女子计较,反而有失自己的身份。

    一对势利的母女终于离开卧房,珍珠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掏出藥粉,开始处理腿上的伤口。

    虽然环境让她自小就习惯漠视自己的感受,但却无法分辨,此刻心头是什么滋味。她没有资格评断谁比较肤浅,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能活得如此傲慢,忘了自己是谁?"那伤口只能涂上我的藥。"

    男人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珍珠背后

    又是一个不请自来的人。

    "不必了,贝勒爷的藥该留给值得的人。"她淡淡地回道。

    "这算是拒绝?"允堂的口气硬了几分。

    她甚至没回头看他一眼这一点让他不悦。

    "不是。"处理好伤口,珍珠终于转身望住他,淡定的眸光没有一丝涟漪。"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不需用到太贵重的藥。"她撇清的很干净。

    不想搅乱一池春水,如果不是发生刚才那段插曲,她今天早上的心情原本还不坏。

    盯着她过分冷静的眸子,允堂本来愉悦的心情,忽然不爽快起来。"藥本就是拿来用的,无所谓贵重!""贝勒爷有何贵事?"

    他的口气重了些。瞥了他一眼,她岔开话题。

    "贵事?"允堂容色一整,脸上的神情有点阴沉。"你想当昨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珍珠抬起眸子,黛色的眉梢轻挑,神情忽然有些困惑。

    "这样不好吗?从此不必担心甩不开民女、更不必忧心有后患。"淡淡的,她怀疑地、大胆地问。

    如果只是同寝一夜便要负责,那么向来风流的地,肯定时常有难以摆脱的"后患"吧?倘若有哪个女人言明不依附、沾黏,不是每个自负风流的男人,求之不得的事?

    "那是我的事!什么时候腻了,我会通知你!"他眯起眼,危险的口气有一丝警告。

    听到这话,她收回眸光、抿唇轻笑,忽然明白了原来,男人不喜欢女人太冷静?看来她还是不太懂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游戏规则。

    "我要你搬到'会花楼'。"允堂忽然道,冷淡的口气里有一丝命令的意味。

    "会花楼"就在"正乾楼"左侧,珍珠知道,那是府里姬妾的居所。

    他竟然要她搬到那里去!

    "如果不搬呢?"她问。

    直接明快的拒绝,显然引起他的不快。

    "那就离开王府。"他冷硬的回答,同样直接明快。

    她知道,他是主子,她不能同他讲道理、无法提醒他曾经许下的承诺、或者控诉他隔日就翻脸食言的恶行。

    "爷希望民女什么时候搬进去?"转过身,她的态度很淡,语调平定得没有情绪。

    "马上。"命令的口气没有丝毫内疚。

    他不满她的反应极度的不满!但这女人似乎懂得怎么躲开他、避开足以激怒他的正面锋芒。

    而正是这点口他对她"看似"逆来顺受的态度,一次比一次更加怀疑

    "民女明白了。"她悠淡地回答。然后转身,探手自床榻边取出随身的小包袱。"民女这就搬到'会花楼'。"

    至此,她同他无话可说。他不走,那么她走。

    允堂僵住,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给他脸色看。纵使表面和顺,他看得出来她没把他的威权放在眼底。

    本以为,经过昨夜已经驯服了她。但这女人的傲气,显然不会随着他的意志起舞。

    不理会他阴鸷的脸色,珍珠徐步退出房外,姿仪从容有礼。

    "站住!"上前抓住即将脱离自己视线的女子,蛮莽的手劲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今晚,我要你到'正乾楼'陪寝。"

    她抬眸望他。

    陪寝?这不属于她字汇里的言辞,竟然无端端地降临在自己身上。多奇怪的两字呵!她实在想笑,却必须抑制自己发笑的冲动。

    "怎么,不愿意?"男人阴沉地问。

    "随贝勒爷怎么高兴,就怎么着。"卸下强掳住自己的铁掌,珍珠淡淡地回答。

    之后,含笑着,退出男人目光掌控处。

    肌肤之亲呀

    并非因为肉体衔含而有了系恋。

    虚弱的是感情,经不起考验的是人性。脆弱的、失败的,是投射在对方身上的幻想和冀望

    她没有奢望。无所求便无所失。即便曾经同寝一夜,自始至终,她很清醒一夕承露,除却肉体,她不会在他的心上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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