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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中文网 www.92zw.net,七等分的未来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从厦门到深圳,第一感觉是好湿热,好像一下子来到了初夏,而且空气粘稠。我身上只穿着一件薄毛衣和春秋季的外套,戴着口罩都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不过也正是因为深圳是热带城市,漂亮的大长腿随处可见,作为一个腿控,这里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以至于我当场就想打开boss直聘,看看深圳有什么适合我的工作。

    身为一个小地方的乡下人,我一直对深圳这样的超级城市保持着穷人对人民企业家的敬畏。

    以前只是在教科书和各类文章中听说他的存在,他是高科技的代名词,是中国最开放的地方,是一夜崛起的奇迹之城。所以当我第一次下动车,踏上深圳的土地时,心情不免有些紧张。

    所幸我之前去过两次北京,所以到了深圳并没有我初入北京时那小心翼翼,彼时的我好似刚进贾府的林黛玉,处处谨慎。

    深圳所有公立学校的校服是全城统一的蓝白色样式,我觉得这很值得全国推广。对于很多心思敏感地中学生来说,身上的校服赤裸裸地划分了他们的阶级,让他们早早地就意识到了做人的三六九等……当然这或许又是我高中时的自我意识过剩。

    深圳给我的第二个印象是拥挤,因为到达深圳是周五的晚上,正是下班放学放假的高峰期,地铁边上排队的人极多,我排了三轮才勉强挤上车。而之前无论是在北京,还是在南京和杭州,我从未遇到过这么拥堵的情况。

    在地铁上我看见了一个小女孩,看外表大概是小学低年级。或许叫她“萝莉”更符合我平日的用词习惯,不过“萝莉”一词在我心里一直带有点软色情,而对于这位小女孩,我想更加庄重一些。

    她身上穿着深圳统一的蓝白校服,可能是才放学,脏兮兮的。或许是因为白色校服的缘故,上面的尘垢格外的扎眼,好像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小女孩的脚上还趿着粉红色的棉拖鞋,但是在这个湿热的城市里,棉质拖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就好像是那些贫穷的拾荒者,总是穿着不合时宜的破旧的衣服。

    我不是没有见过脏兮兮的小姑娘,我小时候去外婆家,小孩子们无论男女总是喜欢赤着脚到处跑,也不讲究干净体面。但那是十来年前的苏北农村,而是不是在现在的深圳。

    我高中毕业去云南旅游的时候也见过贫穷的小女孩,皮肤黑黑的,但是很漂亮,典型的偏远农村的样子。我以前说过,她是我创作云月影的外表原型。

    当时她和她母亲在路边卖水果,我们坐在大巴车里,她小小的身子提着水果袋子在水果摊和大巴车之间来回穿梭。但是她虽然穿着简朴或者说一看就是农村风,衣服却也是干干净净,夏天就穿着凉鞋,即使只是塑料凉鞋。

    前年我在重庆,晚上同样遇到了一个看上去很可怜小女孩,她的父母在路边推个小吃车不知在卖什么,她就在趴在一个塑料凳子上写作业。

    因为附近有一座大学,所以那条路很多人,甚至可以用人头攒动来形容,而且路边摊贩和小商店处处都亮着灯,但是那个小女孩分到的光却少得可怜,那个塑料板凳也是路边大排档常用的凳子,那种板凳面积很小,用来写作业看着就很艰难,至少我完全做不到。

    当然这也不是就说对方家中一定贫穷,她的父母或许赚的不少,或许只是赚钱方式比较辛苦罢了。

    说句题外话,那位重庆小女孩趴在板凳上写作业的样子,让我想起了还没有搬进县城时那乡镇老家,那时我一年级,附近的女生们放学归来,趁着天没黑,也在会家门口放一个木头凳子,然后趴在上面写作业。这样做可能是因为省电,毕竟过去的电费也是笔不大不小的开支。当然,那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我曾经在书中描述过董断瑶和呜喵家门口那条老街,静谧安详,傍晚路边就有人卖大饼卖卤菜,总是没什么变化,那就是我记忆中的老家的样子。

    它叫穆店乡,小时候“穆”字不会写,只写作木店。

    说回到我在深圳地铁遇见的那位小女孩,她和我在云南、重庆遇到的小女孩都不同。她身上脏兮兮的,即使身上是和周围人一样的校服,也掩盖不了她的“贫穷感”,她身上那不合时宜的棉拖鞋,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只有这一双鞋子。

    我忍不住观察她,就像小时候我在动物园仔细观察动物的结构。

    她脸上带着口罩,但是露出的眼睛很漂亮,我想着这也是促使我观察她的原因之一。她的手上拿着一瓶不知是哪家的喝了一半的奶茶,奶茶的包装很不错,不是“杯”而是“瓶”。根据我平日的经验,这种包装的奶茶起码在二三十块钱以上,当然也有可能是以前喝完的瓶子,里面又自己装了东西。

    她的身边站着的应该是她的母亲,也戴着口罩,眼角颇为苍老,而且显然她的母亲穿着也并不光鲜。

    不过写到这儿,我已经忘记了她母亲穿着的是什么衣服,似乎是一件厚大褂,也可能是羽绒服。但是我记得那是粉红色的,不过上面灰蒙蒙的好似覆上了一层灰,就像是刚从工地里出来。对方手上拿着老旧型号的手机,套着它的透明手机壳早已氧化,变成那令人恶心的焦油黄,也让我看不清它的logo,尽管这只是非常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位疑似母亲的女人手上拿着一个美团外卖的头盔,或许是一个外卖员。但很失礼的是,我在注意到头盔时,第一个念头居然在想这头盔是不是她捡来的,毕竟她们母女土气的打扮真的很像我见过的拾荒者,只有拾荒者穿着才会这么乱搭且不合时宜。

    她的父亲在哪?他是个好赌的人渣吗?她的母亲是外卖员吗?为什么会让自己的女儿这么脏兮兮的?为什么二十多度的温度下还会让自己的女儿穿棉拖鞋?做外卖员应该不至于那么贫穷吧?同理就算是在深圳的工地卖力气应该也不会贫困到哪里去的吧?还是说被家庭拖累了?这个女人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就算贫穷也不至于买不起女儿的鞋子吧?还是说她们真的以捡破烂为生?

    不不不,说不定她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她的母亲真的是个外卖员,灰蒙蒙的厚衣服只是送买外时穿的,这小女孩身上脏兮兮的说不定是体育课上的成果,也有可能是在学校和同学打架了,至于她穿着的棉拖鞋说不定也有她合理的缘由,再说哪有人穿棉拖鞋去学校的。手机壳泛黄、用老式手机又怎么了,地铁里用老款手机的人也不少。

    我对这位小女孩好奇极了,对她百般猜测。心里不断地提出质疑,认同她的贫困又不断地自我否定。

    造成如此矛盾的原因,还是现实和自我认知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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